“那就好,麻烦你了,要不你在我这儿吃了饭再走吧?”宁以菲指了指餐桌上的四个菜,露出微笑,“正好我做了明天的份儿,饭也够。”主要是她也想为自己那“不肖子”干的混账事道个歉。
秦珩下意识地想拒绝,然而话到嘴边转了两圈,触及宁以菲真诚的眼神时,不知怎么忽然感觉胸口一烫,口不对心地就应了下来。
这种感觉很奇怪。
跟一个陌生人面对面,杯碟轻响,共用同一份晚餐。
秦珩本来以为过程会有点难熬,他向来不怎么喜欢应付这样看似温情流淌实则如同上战场打架的阵仗,比起相互尴尬,他更喜欢叫上朋友下馆子,热热闹闹的什么都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来。但他的担心显然多余了,因为宁以菲这个人实在太会调节气氛了。
宁以菲做的都是家常小菜,这场景最适合两个人喝喝小酒谈谈天了。秦珩想。
显然宁以菲也是这么想的,她兴奋地从旁边柜子里抱出一个坛子,满脸神秘地说:“来来来,秦珩,给你看个宝贝!”
秦珩顺着看过去,顿时为这突然的默契惊讶了:“酒?看不出来,你还喝酒啊!”
宁以菲把坛子放在桌面上,有点得意道:“这可不是普通的酒!”她说着,揭开了封住坛口的红布,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飘出来,很快,不大的房间里就全是醉人的酒香味了。
秦珩自认懂酒,只闻了闻就说道:“桑葚酒?”
“没错。”
秦珩不解:“这有什么好宝贝的?”又不是什么稀有的东西,随处可见一大堆。只不过为了不打击宁以菲,他没有说得太直白。
宁以菲却抬起一根手指左右摇了摇:“不不不,你先尝尝再说。”
她倒出一小杯,推到秦珩跟前:“请吧。”
秦珩看了眼澄清的紫红色酒水,又看了眼宁以菲,怀疑地端起来啜了一小口。
酒水沾上舌尖的一瞬间,秦珩就明白了为什么宁以菲会说它是“宝贝”了。入口的酒水浓醇细腻又爽口,果香和酒香融合在一起,纯得没有半点杂质,它的口感跟普通的桑葚酒差别太大了,甚至连价格不菲的桑葚红酒也比不上手里的这一杯。
秦珩又喝了一口才依依不舍地放下杯子,迟疑地问:“这酒……”
宁以菲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好喝吧?”
秦珩点头:“哪里买的?”
宁以菲得意地“啧”了一声,开心的小表情遮都遮不住:“市面上可没有卖,这是我自己酿的。”
秦珩皱眉,显然不信:“你是酿酒师?”
光是喝的这两口,就足够让秦珩对宁以菲这个人产生兴趣了。这得是多老练的手法才能酿造出纯度百分之百的酒来?如果不是宁以菲说是自己酿的,他可能会猜测酿造它的人是个上了年纪的老手。
宁以菲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这个动作使得木簪绾住的发丝掉了一缕落在脖子上,给她增添了一丝温婉的气质。她说:“当然不是。不过我祖父是酿酒的,从小偷师,偷着偷着就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