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五年过去，养母看上去竟然至少衰老了二十岁。
花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
原本温和平静的双眸，变得灰白一片。
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暮气。
“谁呀？”
江阳养母王桂芳侧着耳朵倾听，手摸索着门框。
踉跄不稳。
轰！
江阳如遭雷击。
怎......怎么回事？
养母看不到他？
“妈，我是小阳，我......我回来了，您眼睛怎么了。”
他颤抖着声音询问，满眼泪水。
“小阳，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你终于回来了。”
“妈好想你！”
王桂芳身形踉跄，猛地向前迈出一步，差点儿摔倒在地。
但她却全不在意，慌忙伸出枯瘦的双手，急切想抚摸到自己的儿子。
江阳自己已是泪如雨下，撕心裂肺的心痛。
“妈......对不起，不孝儿江阳回来晚了。”
他声音嘶哑。
无论如何都没想到。
原本温柔平和的养母，竟然会苍老至此。
甚至还失明了。
这五年，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桂芳流泪抚摸着儿子的脸颊，浑身颤抖，甚至一度不敢放开手。
生怕这只是一场梦。
等到完全确认后，她才死死地抱住江阳。
枯涸的双目，再度湿润。
“小阳，我的儿子，妈终于等到你了。”
“这些年，你去哪儿了，妈等得好苦啊。
王桂芳呜咽着，失声痛哭。
五年的煎熬等待。
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江阳心如刀割，同样紧紧抱着养母，一个劲儿得说着对不起。
“妈，您放心。”
“我不会走了，我会一直守在您身旁，让您不再过这些苦日子。”
许久后，养母才平静了下来。
一边擦着泪水，一边将他向屋里拉去。
“看我这老家伙，都忘了。”
“诶呀，小阳你刚回来，肯定饿了吧？”
“妈这就给你做饭！”
说着，王桂芳摸索着，向厨房走去。
那踉跄急切的身影，关心的话语，让江阳羞愧交加。
泪水彻底决堤。
这些年，他到底做了多少的孽啊。
强行将养母劝说下来。
他亲自下厨下了两碗面条。
餐桌前，看着养母那疲惫憔悴的容颜，他颤抖着声音道。
“妈，这五年到底怎么了？您的眼睛怎么会这样？”
王桂芳身形一滞，流泪道。
“妈没用，自从你失踪后，我找遍了整个重城。但没找到，就呆在家天天想你。”
“又急又担忧，每天以泪洗面。”
“就这么哭着哭着，眼睛就彻底看不到了......”
“我想去医院看看，但家里又没钱。”
“唉......对不起小阳，妈又拖累你了。”
她满脸自责愧疚。
这些话，如刀子般刺入江阳内心。
江阳紧攥着拳头，深吸口气。
郑重其事道。
“妈，您不用自责，是我这个不孝儿对不起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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