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只能故作不知人们的好奇,漠然地看着阶梯教室里三三两两出现的小业主们。其实我也管自己叫小业主,因为规模真的不大,除了野心大以外。
津城的合同带给我一些安全感,不大的金额,但让我站稳了脚跟。
正在进来的大概也是手里或有合同或没有合同的海归或本土派。我谈不上歧视本土派,他们很可能是公子哥或有各种各样的途径的人们。途径,真的是最重要的。
我的途径断了,断在了我的尖叫中。
一切都被抹去了,我只能重新打通另一条道路。
这时候,我盼着奇迹。但也漠然。
小企业主们坐了满满一个阶梯教室,都是各大学科技园的。我在人群中漠然,几乎没有女的。
我从美国硅谷回来到清华,也没有看见多少女企业主。比例之小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是一直忘了女性是第二性别的。
会议开始了,这是中关村官方举办的会议,自然是中关村官方先发言。
从阶梯教室的高处往下望去,居然是一个我认识的官员。在我申请首笔中关村资金的时候,他给了我名片。我没联系他,知道一旦联系,付出的就是自己,的,身,体。
不行。
结果克扣了我,整笔资金少了20%。
他不可能没注意到我,但依然在台上发着言。
这是个胖子,30来岁。
我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我不可能不看他,因为就他在那里发言。
然后我命里注定的吉祥物来了――
一个气质绝佳的金发女郎,真的,这样的人物一般出现在美国上流社会。她盘着光滑的金发,搀着一个“基辛格”一样的人物走进了阶梯教室。
重点是“基辛格”。
虽然盘着光滑金发的女郎彰显了他的身份。
“基辛格”身形是方块形的,胖得坐进阶梯教室的座位勉强至极。
我想这时候整个会场的注意力从我的身上转到了“基辛格”身上。他身着隆重的西装,和他的金发女郎大概一样以为这是怎样庄重的场合。
我觉得我的心底都笑了。
如果要遇到中国的顶级阶层,去美国吧,他们也得去,去留学,去工作,去参加社团活动;如果要遇到美国的顶级阶层,来中国吧,他们都以到中国来捞金为荣。虽然在这两个场合,真正和他们交往不容易,但你总能遇见他们。
这又是怎样的“基辛格”呢?
我不由得想起了在中美之间来回来去的那段岁月时遇到的一个美国投资商。在美国我是绝对和他过不上话的,那也是一个阶级分明的社会。但在中国,他不得不和我攀谈,因为我是国人中佼佼者,他不和我谈,和谁谈。
“Anna,你回中国来找寻什么?”这个明显过着优越生活的美国投资商问我。
那是在一个酒吧,我和大学同学的聚会被他误打误撞上了。
“Opportunity(机会)。”我简要地回答,知道他是在泡妞,而我的姿态也不是商务的,而是酒吧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