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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车路过,摁了好几声喇叭,童谣才意识到,自己当着人家的路了。赶紧往前再找车位,终于放好车子,再回到刘记鱼饼店,那辆兰博基尼LP700已经不见了踪影。
童谣竟然有点怅然若失。
草草买了两斤鱼饼,匆忙回家。猛踩油门,红旗H9像是一只破云的利剑,在高速路上一路飞驰,夕阳西下时,赶到家门口。
原本是深秋,往日里寂静的小院,因为父母的到来,竟觉得暖了许多。童谣进了院子,就闻到了熟悉的老火靓汤味,匆忙往厨房奔,一路喊着:“奶奶——老妈慈——”
李雪娣从厨房迎出来,手快速在围裙上蹭蹭手,捏着一块烧鹅,递女儿口中:“乖,去坐下,饭马上好.......咦?你这头怎么了?”说着去摸童谣额头那一块淤。
童谣避开,把鱼饼放下,吧唧吧唧嚼烧鹅:“没......事......碰一下......”嘴角流了油,去父亲肩膀上蹭蹭:“爸——我可想你了。”
李雪娣笑,端了炒好的菜去餐厅。
父亲童舒欣认真炒西鱿,胳膊弯弓起来,赶走女儿:“去看看奶奶,马上开饭了。”
“嗯.....”童谣眼睛盯着炒锅里的鱿鱼片,手伸两次没抓着。
“没好呢——”童舒欣瞪一眼女儿,还是用铲子给铲出一片。
童谣慌忙接住,塞口里,烫的又吐热气又甩手指头,哈着热气说:“爸.....滋......奶奶好像有点记不住人了,老说周小源是安雅。”
“正常啊,到下个月底奶奶就八十九了,她这个状态算好的了。”童舒欣把锅里的菜装盘子,“谁老了都这样,你爸将来也这样。”
“爸......”童谣抱着童舒欣的胳膊,跟着童舒欣在灶前走,“那病遗传,将来我根您一样,咱屋仨傻子.....”
李雪娣从餐厅回来,听了半句:“谁是傻子?”
“说我跟我爸......”童谣接过父亲递过来的一碟子西芹炒鲜鱿,“可能我们都要遗传奶奶的阿尔茨海默病症状。”
“说人话。”
“老年痴呆。”
“嗤!”李雪娣收拾碗筷,一脸不屑,“心放肚子里吧,我保证你遗传不了。”
“喊妈吃饭吧。”童舒欣对李雪娣说,语调里是少有的严肃。
童谣当时就觉得不正常,愣一秒,脑子迅速就构思了无数个家庭伦理剧的剧本,都觉得不符合实际,当即放下碟子,拦住要去客厅的父亲:“老童同志——”
“没大没小!”
童舒欣不敢得罪女儿,所以也不敢硬闯,就低头收拾已经干净的工作台,很明显在演示内心的忐忑。
李雪娣大概知道自己错了,扭头出去,站在客厅嚷嚷:“妈——妈——老太太哎,开饭了——”
童谣当然是要选择最容易的突破口,走到父亲身边,要过他手里的抹布:“老童同志,老实坦白吧,我妈说的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