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你再不上来，我可就生气了。”
霍砚蹙眉嘟嘴，装出一副发怒的模样。
楚婗雪黑眸凝视着，嘴角微不可查的动了动。
他脱了身上的外套，侧身上床，挤进两人的被窝里。
霍砚钻进他的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胸口，双手抱着他的腰。
动作熟练的像是圆圆跟她撒娇的时候，完全一模一样。
她的身下，是楚婗雪缓缓起伏的胸膛，能听到清楚的心跳声。
两人静静地相拥了一会儿，霍砚才问出声。
“阿年，你是不是放心不下小初？”
楚婗雪从第一眼，就知道瞒不住了，也不再瞒。
他沉声说道。
“我是放心不下……”
“前几天，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了小时候的那场意外，梦到小初昏迷着，谁都说他活不下去了……”
往事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可是对于楚婗雪来说，却是历历在目。
楚正初昏迷的那一个月，那苍白的小脸，微弱的呼吸，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是他刻在骨子里，无法忘记的梦魇。
霍砚清楚感受到楚婗雪提到往事之时，身体下意识的紧绷。
她的双臂搂的更紧了一些，将体温慢慢传过去。
楚婗雪长长的叹息。
“我不信鬼神，有时候却又回想，小初是为了我，才回魂回来的。”
“我父母走的时候，肯定也放心不下小初，所以才会想将他一起带走。”
“可是我舍不得，我不想让他走……”
那个时候，对已经没有父母的楚婗雪而言，楚正初是他人生的全部支柱，是最亲最亲的亲人。
那一个月，他寸步不离的守在楚正初身边，连晚上睡觉，都抱着楚正初一起睡。
原本没有活下去希望的楚正初，仿佛就是被楚婗雪的执念给拽回来的。
“重新活过来的小初，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是为我活着，活成我希望他的样子。”
话说到这里，楚婗雪喉咙收紧着，沙哑的几乎说不下去。
这些话，他在心里想了那么多年，要不是面对霍砚，若不然这一辈子都不会说出口。
他对楚正初，有兄弟亲情，也有着一种愧疚。
仿佛是为了他，楚正初才会在这个人世间辛苦的走一朝。
所以，楚婗雪一直想松开束缚着楚正初的绳子，希望他能活成最自在，最开心的模样。
从楚正初的信里，看得出他正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可是楚婗雪又怎么能轻易的放下心……
霍砚从他怀里抬头，在昏黄的光线下看着男人深邃立体的脸庞。
她的心里，堆砌了无数想要安慰楚婗雪的话，几乎可以脱口而出。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小初懂你为他所做的一切……
楚正初现在也很棒，已经开始找寻属于他的人生了……
首都的大学，里面的环境和条件一定更好，下一个月小初又会写信来的……
可是她的这些话，跟楚婗雪说出来安慰楚奶奶的，又有什么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