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指数:10分
怀姝这几日都已经习惯了,以前父亲还在,无人敢这般,这短短一月,丞相府已经是一片树倒猢狲散,人人都可上前欺凌的光景了。
这几日,已经有不少名声狼藉的贵胄上门提亲,都欲要将她纳为妾室。
“不用,随他们去吧,”怀姝说罢,略一沉吟,又道:“记得让家中侍卫好好看住各个门庭,以防有贼人入内。”
宝珠诧异,但也点点头:“是。”
怀姝:“我去看看母亲。”
怀姝走到孟氏的院落,还未踏入屋内却已经听见里面凄婉的琴音。怀姝驻足听了许久。
自从父亲被官家下令羁押后,母亲便整日在屋内以抚琴消愁,日渐消瘦。怀姝与母亲不同,她日日游走在审刑院与刑部,四处求人,以求见父亲一面,虽屡次被拒,但依然不放弃。
其实她也知道希望渺茫,但她不能放弃。
怀姝步入屋内,熏香缭绕,珠帘之间那道瘦影依稀可见,像是风中的一缕残烛。帘内人似乎是察觉到怀姝来了,停下了手里的琴,片刻,一道低哑的嗓音传来:“怀姝?”
“母亲。”怀姝撩帘入内。
一双枯木般的眼睛看向了怀姝:“怎么样,见着你父亲了吗?”
怀姝面对这双眼睛,心总是不自觉地紧张,不是害怕,而是总有一种隐隐地压迫感,像是喘不过气一般。
“没有。”
孟氏静默,片刻过后,冷笑从鼻尖发出:“你做这些有什么用?白费功夫。”
怀姝有些怔然地看向她的母亲。
孟氏手指紧紧地勾住琴弦,琴声焦躁,她继续道:“那日恒亲王上门求娶,你就应该同意的。他身为亲王,又是先帝最宠爱的幼弟,自然能将你父亲救出来!”
提及恒亲王,怀姝紧紧蹙颦。她与恒亲王见的次数不多,第一次还是在皇宫中的宫宴,那一张年过半百的脸,却用那种毫不掩饰的目光在她身上一一扫过。
那种冒犯的不适感她至今还记得。
父亲未出事前他还不敢如何,但父亲出事过后,他立马便提着彩礼上门,欲纳她为妾室。
她是需要有权势的男人帮助她救出父亲,但这恒亲王不可信。
怀姝道:“恒亲王已五十有余,年岁比母亲还大上几岁。”
“铮——”孟氏手中的琴弦中断成两截,指腹溢出鲜血,孟氏似是完全顾不得疼痛,猛然抬头望向她。
“那又如何,你怎么这般自私!你父亲已经年过半百,在牢里还能折腾几日?难道你真要眼睁睁地看着他死不成!”
怀姝喉尖轻滚,竟是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母亲从她出生起便与她不亲近,只因为母亲生她之时,大出血险些丧命,后来一位高僧算命说她命中克母。为了给母亲调养身子,父亲不得不将她放祖宅寄养三年,待母亲调理好身体后,她才被接回。
起初,母亲对她冷漠,她只当是她幼时未在母亲身旁长大,故而不习惯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