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仁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汉,头发花白,但身子骨硬朗,眼睛里透着一股精气神。
孟清韵看见那个满脸红疙瘩的姑娘挤在人群里,累得气喘吁吁,便朝她点头微笑。
丑姑娘也朝她腼腆地笑了。
王大仁在村里威望甚高,吴桂芬等人不敢怠慢。
孟威搬着一张小马扎,屁颠屁颠地跑上前来。
“村长,家里不过出了一点小事,您怎么亲自来了。”
“小事?哼!”王大仁面带愠怒,“你们一家子做下的好事,把全村人的脸都丢尽了!天打雷劈都不解恨!”
吴桂芬一家羞愤难当,可当着村长的面,又不好说什么,只好缩着脖子低着头,被训斥得像三孙子似的。
“村长,您来得正好,我记得,哥哥出门前,将老宅的房契交给了您,现在我想住回去,他们一家却百般阻挠,您是最公正的,就当着乡亲们的面,给下个决断吧。”
王大仁看着如花似玉的孟清韵,差点没认出来,心里直纳闷,这丫头,口齿怎么这么伶俐了?
“不错,清宇是把你家的房契给了我保管,房子是你和你哥的财产,你想住就住!”
村民们纷纷称赞村长的英明。
孟清韵粲然一笑,“多谢村长。”
“可是,丫头,那老宅不吉利,你就不害怕?”王大仁关切地问道。
孟清韵挑眉,“不怕,我不信鬼神。”
“你同他们断了亲,一个人怎么生活?”王大仁有些担忧。
毕竟,在他眼里,孟清韵只是个十五岁的小丫头。
孟清岚像是抓到了孟清韵的把柄似的,阴阳怪气地叫道:“她哪里是一个人,牛棚里藏着她的奸夫呢!”
奸夫?
牛棚里的陆承瑾,听到这两个字,眉心狠狠簇在一起。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小九有奸情?”
孟清韵大大方方地说,“我是从山上背下来一个男人,我看他身受重伤,奄奄一息,心有不忍,这才救了他,你们一家子,心里肮脏,看什么都是不干净的。”
她一点都不遮掩,也没有半分心虚,村民看在眼里,口中不住地赞她心地善良。
“你这么小的年纪,又带着一个重伤的人,怎么过活?”
王大仁更担忧了。
孟清韵扬起了精致的下巴,“村长不用担心,我自有手段谋生。”
王大仁不再多问,命人往自己家跑了一趟,取来了房契,交给孟清韵。
孟清韵接了房契,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留下吴桂芬一家干瞪眼,却无可奈何。
一进牛棚,就看见陆承瑾斜靠在床头,明澈的桃花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孟清韵将一身新衣服递给他,“换上,跟我走。”
茶青色的袍子,上面绣着松枝纹,料子虽不甚名贵,但也不是普通农户轻易穿得起的。
陆承瑾弯了弯唇角,一言不发地穿上了新袍子。
非常合身,像是量身定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