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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个惜命的人,对死亡有着强烈的恐惧,但也正因如此,为了活下去,他反倒可以显得十分勇敢,甚至极端的勇敢。
剧痛让他身体发抖,但咬咬牙,他还是挺了过来。
伤口处已经有些微微麻木,左臂已经开始痉挛,他却依然靠着惯性甩动铁镐,为得只是表示自己还有留下来的利用价值。
慕容卿看着胖子艰难的动作,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身为慕容家族的少主,他看惯了听话的苦役,已经不再把他们当成人类。对于不同物种的杀戮与迫害,负罪感总是极小的。
转过头,慕容卿不再考虑苦役们的事情,嘴角微微上扬,竟好似想到了什么可心的事情。
似乎是因为心情大好的缘故,慕容卿从腰间竹篓里取出了一块腊肉干,往肩头一扔,那小黑猴就接住肉干,塞进了嘴里。
“墨球,走,我们去接萱儿。”
慕容卿的声音很轻快,充满了愉悦,那语气显然与矿场的气氛格格不入。
白牧云动作稍慢,偷眼望向那一人一猴,竟发觉小猴子此时正得意的注视着自己,嘴里还咀嚼着那块腊肉。
“死墨球!”
白牧云嘀咕着小黑猴的名字,神色有些愤懑。
墨球的口粮远比他们这些苦役要好得多,在苦役营里,白牧云从未沾过带荤腥味的东西,每天只有窝头和青菜汤为伴。
随着那一人一猴渐渐远去,白牧云稍稍松了口气,而当他真正松懈下来以后,伤口的剧痛又一阵阵钻入心底。
他看向殷红的伤口,血肉模糊间,隐隐露出筋肉。
“以后可怎么办?受了这么重的伤,要是干不了活,肯定会被监工们活活抽死。逃跑……”
当他想到逃跑这个念头的时候,心情突然变的十分沉重。因为这个想法早在他刚被抓来苦役营的时候就被浇灭了。
那天,他亲眼目睹了一名身材壮硕的苦役被几个监工拖回灵石矿场。
壮汉面门朝下,石滩上留下一片血迹,经这一路拖拽,他仅剩的半口气也近乎消散了。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谁再敢逃跑,和他一样下场!”
监工头头朝苦役们怒喝,还往那活死人身上狠狠啐了一口。
紧接着,白牧云看到那些黑袍监工一个个挥起鞭子,使劲抽打那逃跑的苦役。
那人的呻吟声很小,很凄惨,却穿透了在场每一名苦役的内心。
白牧云没有看完全部过程,因为那比他看过的任何一部惊悚电影都更加恐怖,他看到一半时,就已经感到极度的心慌反胃了。
“逃跑,不行……会没命的。”
白牧云的思绪回到现实,悠悠叹了口气。
不知为何,白崖山的烈风在此刻竟变得柔和了几分,竟然还带着些温润。
劳作的苦役们微微皱起眉头,衣着单薄的他们最先发现了这种变化。过了一会,监工们也察觉到了这风势的变化,他们似乎反而有些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