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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头子从不撒谎。”
“有许多事,不是你小丫头能知道的。”
我不管什么事,我也不想知道。
我只想确定,简衡的安危,倘若他因此出了事,我定然会内疚一辈子。
“我还。”
“天一亮,我就去。”我伸出三指直指天,对着他发誓。
喔喔喔——
拂晓的鸡鸣响起,这意味着没多久就要天明了。
简爷爷不明的视线在我身上停留了许久,直到我膝盖骨都感到隐隐发麻他才及其缓慢的速度收回。
“小丫头,说到要说到。”
“否则会长疮。”
狠话抛着,语气却软上了不少,倒是使我的恐惧少了些许。
以前我不知道简爷爷这么爱威胁人,我每次经过都会看到他在门口的摇椅上悠闲晒着太阳,见我路过他还会笑眯眯叫我一声丫头,现在怎么动不动就威胁起我来了呢。
“啊!”
简爷爷抱头发出痛苦的呻吟。
对于溘然发生的这一幕,我小心翼翼地问,“简爷爷,你怎么了?”
我的询问埋没在他失控的理智里,他昂首凝视窗外,刹时双袖一甩,眨眼间的功夫已在数十米外……
我趴在窗沿上,看着简爷爷一点点化成小黑点子忧心忡忡。
灵堂肯定出事了。
姥爷和简衡还在那儿。
快速回望一眼我妈,我默默下床穿好了鞋子,左手掐起一只鹅,右手捏住它的嘴,接悄悄开了个门缝,侧身一挤大步迈了出去。
凌晨的风很大,很冷。
拎着大鹅,我半眯着眼睛直挺挺走在乡道上,不断从四处灌进来的冷风,阴透了我的身躯。
原本应该死寂的田埂上满是热闹的谈笑声,有男人,有女人,有老妇,有孩童……
昂着头,我只管往简家走,心里害怕了就往大鹅头顶拍一拍,弄出点动静,听不清便不害怕了。
这短短的距离,让我经历难以言喻的煎熬。
灯火通明的简家在深夜的村里格外的显眼,来回从大门来回走动的人影却十分不同寻常。
鬼——
鬼啊——
救命啊——
无数的尖叫声打破了村里的宁静。
心知不好,我赶忙从不断跑出的人群门边挤了进去。
大家都很慌张,谁也没有留意到我的存在。
灵堂里一片狼藉,满地都是贡品燃后的灰烬,棺材板也摔落到地上。
见到此景,我倒抽了一口冷气,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究竟是什么,要是此时有个镜子,我相信自己的脸一定比池塘边的苔藓还绿。
简爷爷的肉身正坐在太爷椅上大口吃着各式的元宝和纸钱,真正的简爷爷正飘在三米开外重盯着它。
“滚出我的身体!”
“死老头你都死了,还恋恋不舍你这破身体?”
一尸一鬼,你来我往的争执。
两个简爷爷?
可明明简爷爷都死了,那已是尸首了,那么吃祭品的是谁?
这种胆大的想法一旦出现,我的头发根都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