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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队时、运动时、实验时,甚至下课我坐在位置上发呆时,都会察觉到他时不时投来的目光。
高二时,傅珩的父母亲离婚了,他爸和一个年轻的女销售走了。
留下那幢自建房给傅珩母子。
他那段时间变得颓废而阴郁,就连我妈都察觉到了。
每天早上,她偷偷塞给我两个包子:「带给傅珩。」
我捏着热气腾腾的包子,才反应过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他说过话了。
即便两人是邻居,即便有时候上下学会同时,也依然不声不响。
我不想再一次被他看不起,又不想把我妈辛苦做的包子浪费了,在公交站台等车的时候,豁出肚子往嘴里塞。
「这么好吃吗?」
我这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旁。
他伸出手:「给我也尝尝?」
我一愣,将实在塞不下去的那只给了他。
「嗯,真的很好吃,很香。」他吃完后说,「我见你每天都在这里吃包子,为什么不在家吃完早饭再出门?」
呵呵,我能告诉他我每天吃的都是他的份吗?
「明天早点来我家吃早饭。」我说。
自从他父母离婚后,他瘦了许多。阿姨一度以泪洗面,听说情绪十分低落,根本顾不上照顾他。
从此,一直到高三毕业,傅珩变成了我家饭桌上的一员。
而我,变成了他自行车后座上的一员。
因为上下学我们一起走,班级里传起了我和他的绯闻。
老师不知从哪里听来了风声,将我们叫进了办公室语重心长地谈话。
我们还被叫了家长。
我妈和老师谈了很久,出来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斯文,傅珩的成绩下降得很快,你鼓励鼓励他。」
我妈不会说话,但我懂她的意思。
她又说:「斯文,等你毕业了,真能拐到傅珩做我女婿,妈给你放炮仗!」
傅珩哪里有谈儿女情长的心思。
我不知道,原来他妈妈在高考前诊断出了胃癌晚期,已经转移到肝肾了。
我只知道,高中毕业散伙饭他没去参加。
那天散伙饭结束已经到晚上八点半了,校霸将我堵在了小路上,醉醺醺地告诉我他看上我了,将我摁在了树干上。
我吓得惊叫救命,以为自己躲不过的时候,傅珩不知从哪儿跑过来,一把拽住了校霸的衣领。
认识五年,我从未见他那样愤怒过。
他红着眼眶,和校霸扭打成一团。
拳拳到肉,仿佛要将所有的命运不公全都发泄在这场厮打之中。
校霸被他骇人的气势吓到,酒醒了几分:「你小子,不要命了?!」
「对!」他冲上前又要去揪对方衣领,校霸竟吓得逃了。
「傅珩,你有种!你给我等着!」
傅珩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让他脸上也挂了彩。
一路上他一声都没吭,将我送到家门口时突然说:「斯文,我家有药,帮我上一下药吧。」
我跟着他去了他家,才发现他家竟然只有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