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走上前细看郭童的身体后笃定的站起身,拍手宽解道:“大家不用害怕,不过是这孩子之前没有死透,被埋了之后转醒过来。你们瞧,他指甲缝里都是泥还有伤,定是扒了很久的土抔,可怜这孩子好不容易出了墓,大晚上迷迷糊糊的走,听到有人声,就要紧过来求救,谁知对方以为撞鬼,扔了个石头过来,直接给孩子打晕倒在河里溺死了,喏,就是这道伤。”身后的花千树将灯笼朝郭童头上照过去,一道深至见骨的血窟窿赫然醒目,叫人不忍再瞧,再瞧到地上那块还蘸着血的石头,大家终于安下心来,也就不管不问的纷纷回去睡了。
郭岑抱着郭童,眼神迷离空洞,仿佛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素衣蹲下身子,轻声道:“既然郭师傅爱子心切,作为借宿的回礼,我们能帮你一个忙。”
郭岑愣愣回头,只见素衣嫣然一笑:“招魂。”
回到郭家,燕玄解释道:“我们这小妹人傻心不傻,打小就有通灵的本事,不过她资历尚浅,只能看到你儿子死前最后一个心愿。你可要做好准备。”
郭岑一片空白,只是痴痴点头。
胡松和素衣从马车上拿出犀香,又问郭岑借了糯米以及郭童生前的衣裳。骆冰什么也不懂,迷茫的帮着忙里忙外。
花千树懒洋洋的站在庭前,燕玄一声“起”,花千树瞬间挺直了腰脊,端过糯米洒了一个圈,自己抱着衣裳坐到里边,闭眼不动,素衣轻手轻脚的点着了一旁的犀香。
一时间众人仿佛屛住了呼吸般安静,骆冰没见过这阵杖,好奇的睁着眼睛等待着。
正当骆冰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时,花千树本来紧闭的双眼倏然睁开,大喊“开!”骆冰被吓的困意全无,一瞧发现花千树满头大汗,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
花千树微微一笑,朝郭岑递了个手势,郭村附耳过去,骆冰眼巴巴的瞧见花千树说了两个字,却无奈话语太轻,完全听不见在说什么。
郭岑却仿佛五雷轰顶,震惊异常。
素衣笑道:“既然咱们已经还了情,时间不早了,大家各自回房,明天可得一大早起来继续赶路。”说着和花千树拉起骆冰回了房,燕玄和胡松收拾完糯米和犀香,也回房休息去了。
只剩下郭岑,怔怔坐在地上发呆。
第二天清早,想和郭岑道别的骆冰却始终找不到他。只得匆匆坐上马车离开了黄土村。
“他是去赎罪了。“素衣轻描淡写道:“杀了那么多孩子,早就该遭报应了。”
“什么?”骆冰惊道。
“村里一共就一条溪水供村民饮用,郭岑在水里下了铆虫卵,这种东西一旦附着在水中便可生殖,普通人吃了能昏睡数时,幼童更是伤害极大,会感染奇虫疹。”
骆冰想到命途坎坷的郭岑,心中不忍:“凭什么说是他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