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曾听说老太君还有过什么安排??”
任荟蔚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不曾。”
任太太放下脸来松开手,眼睛盯着任荟蔚,她原本是慈眉善目颇令人亲近的模样,如今不怒不喜,便让人心里陡然一沉,她盯着任荟蔚半晌才语调凝重地问:“果真不曾?”
任荟蔚又害怕又不解地问:“真没有听说过,方才舅奶奶不是说钱都给了七姐吗,母亲也说七姐是叫人图财害命的!”
“我几时有说过你七姐是叫人图财害命的?”任太太没好气地道,她在任荟蔚的脸上也没瞧出端倪,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之上叹着气,“你这孩子万事都不操心,将来嫁了人,可如何是好?”
任荟蔚脸上泛起红晕,低语道:“我还未及笄,母亲怎么开起我的玩笑?”
“也不小了,翻过年便及笄了。”任太太笑了笑摆手,“你连日赶路也疲乏了,下去歇息吧。”
等任荟蔚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任太太身后的蒋嬷嬷就上前悄声问:“太太,你就这么放过了她?”
“不放过她又能如何?其实我早知问也白问,一来清单的确是那老太婆亲笔所写,做不得假;二来十娘素来不讨老太婆的欢心,那老太婆就喜欢七娘一个。何况老太婆死前根本就料不到七娘也这么快就跟她下地府了,哪里会做其它的安排?就算为了防着我,那老太婆也不会让轻易让十娘知道那笔钱的下落。”任太太低沉的嗓音似透着些许恨意,“我倒还是小看了任七娘,她藏钱的本事倒真是不小,我都将她的嫁妆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过她藏着那么多的钱。可惜命薄,有钱也没这福享。”
蒋嬷嬷想了想道:“那些钱莫非还在七娘子的嫁妆里,只是那嫁妆如今是在吕府,太太不如想办法让吕府把嫁妆退回来,七娘嫁过去一年无儿无女,照眼前的情形,太太要,吕府就不敢不还。”
任府祖上也算是荣耀过,曾祖父出曾官居高位,可惜在皇嗣继位的问题上,他站了太祖次子魏王,没想到最终的结局是兄终弟及。因此太宗继位之后,任家的日子便很不好过,没多久就被撵出了京城,从此一蹶不振,到了任老爷这辈,就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破落户,要不然也不会迎娶商户之女宋氏为正妻。
若无宋府多年的财货支撑,所谓书香门弟的任府就是块马屎皮,面上光。
任太太半闭着眼睛没吭声,隔好一会儿才说:“且再等等,左右十娘手里还有五个铺子可以用,那都是一等一的好铺子,想必出手也容易。”
她说得很轻巧,便仿佛任荟微的五个铺子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
“可这几个铺子却是不够还那些款项……”
蒋嬷嬷的话没说完,任太太就皱眉将茶碗重重地放了下来,蒋嬷嬷立即收了声,改口道:“这宋府的东西怎么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