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宁嘉歌才回答，“在想怎么和曲舟意套近乎。”
暖秋惊讶，“难道……小姐白天与曲神医相谈甚欢，都是故意的？”
“不然呢？我和他萍水相逢，怎么可能一见如故？只要想到他和陆王关系好，我就对他厌烦得很，耐着性子陪他聊天罢了。”宁嘉歌垂着眼，手指随意摆弄这被角。
暖秋压着惊讶，“小姐，您和从前真是……太不一样了！从前的小姐不会有这样的心计。”
宁嘉歌面色未变，“所以，你希望我回到之前那样，当个没什么主见的花瓶、任人宰割的牛羊。”
“不不，小姐误会了，奴婢希望小姐这样，”暖秋急忙解释，“如今的小姐日日让奴婢惊艳，从前在小姐身边，像是奴婢保护小姐，但这几日，奴婢竟有种被小姐保护的感觉。”
宁嘉歌失笑，“笨蛋，我们都是阶下囚，什么保护不保护的？”
想到宁府落难，暖秋下意识想安慰小姐，但小姐屡屡给她高深莫测之感，让她又无从安慰，“小姐，您故意与曲神医交好，是希望曲神医和陆王求情，放我们回宁府？”
“回宁府干什么？”宁嘉歌看向绣着祥云的账顶，“因为外公一事，宁府被围困、父亲被停职，我现在回去也是当阶下囚，对宁家或者外公没有丝毫帮助。父亲资质平庸，能平步青云全靠外公，如果外公罪名成真，宁家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你想过苦日子？”
暖秋恍然大悟，“小姐是想留在陆王府？”
“对，陆王奉命调查外公一案，就算不能帮我，最起码我也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暖秋想到阴鸷的陆王，生生抖了一抖，“小……小姐，陆王不像是好人。”
宁嘉歌轻笑，“陆王发病，大姐悔婚嫁给太子，陆王醒来后成了全天下的笑柄，恨我们姓宁的狠得死去活来，他是不是好人又有什么关系？左右不会善待我罢了。”
暖秋记得一下子坐起，“既然陆王不会善待小姐，小姐为什么还要留下？”
宁嘉歌伸手将暖秋又拽回床上躺好，“所以我才盯上了曲神医，世人皆知陆王的一条命是曲神医救的，曲神医在王府是座上宾，想来有几分薄面，陆王便是看在曲神医的面上也不会对我怎样。我今天试着抛出西医只是引诱曲神医，没想到效果这般好，如果我推测没错，从明天开始曲神医便会日日来我这里学习，我只要一点点吊着曲神医，从他嘴里套话便好。”
“但曲神医到底是民间人，应该不了解官府之事？”
“他不了解，我就不开心，我不开心，这脑子就不好用，就想不起更多的西医知识，”宁嘉歌阴森森地笑着，“所以，该怎么做，他心里有数。”
暖秋惊。
宁嘉歌侧过身，枕着自己胳膊，笑吟吟地看向暖秋，“你记好了，男人都是很聪明的生物，在他不关心之事上会装糊涂，在他关心之事上却聪明绝顶。好了，不聊了，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