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又笑了笑,羽玄景便不再与初云纠缠,只扶起了一旁的珍嫔向着太后殿里走了去。
直到两人进了殿中,初云才松了口气,方才羽玄景身上的霸道狠厉着实压得她起了一身冷汗。其实羽玄景的确是高估了贺家高估了父亲,若是真想做什么大动作,贺家也不会送她替贺如铃入宫了。何况她离家前贺如铃警告过她要替贺家谋出路,就证明贺家如今只剩下面儿上的荣耀了,内里已是回天乏术。
可初云越想又觉得奇怪,贺家如今有向皇帝示好的意思,现在贺家虽还被称为“三大家族之一”,但随着当初大皇子的落败,不管是势力还是财力都远不如其他两大家族了。西景帝若想动贺家其实并非不能,只是西景帝的表现似是对贺家有着很大的忌惮,这有些反常。
日头越发毒了起来,传膳的宫人陆续经过初云的身旁。也不知是怎么逗了太后开心,太后殿里欢身笑语一片,连方才还在受罚的珍嫔的笑声也传了出来。
闻着饭菜的香气,初云的肚子也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她顿时觉得有些气闷,别人一家子欢欢喜喜地吃着午膳,她却在殿门口顶着大太阳跪完自己的罚还要替珍嫔再跪一个时辰。
看着一盘盘珍馐被流水似的送进了祥瑞殿,初云的饥饿感就越发地强烈起来。为了转移注意力,初云在心中默背《兵法二十四篇》。(附注:笔者不才,《兵法二十四篇》为诸葛亮所作,在此借用,万勿考据)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每每觉得心烦意乱之时,她只要背起兵法来,心便能安定下来。只是从前在贺府着重教养闺秀之礼,难得才能看上一篇兵法,初云会的也不过是这篇前朝就流传下来的《兵法二十四篇》了。
好不容易又熬了大半个时辰,初云只感觉又饿又累,一直保持着跪地的姿势整个身子都要僵掉了。尤其是膝盖,日头虽大,但青花玉地砖却仍旧寒凉,整个膝盖又酸又疼又冷,怕真是要跪出什么毛病来了。
正思考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偷个懒,那边太后殿里的午膳已是用完了。皇帝扶着柔柔弱弱的珍嫔先出了殿门,而后跟着两位王爷,一位穿着锦蓝儒衫,二十出头的样子跟在皇帝身后说着些什么。一位着了一身的玄色,肤色虽黑些却丝毫不掩其俊逸,比起身旁的两位,更多得几分肃杀和刚劲的气势。
那是……
初云的眼几乎立时就被那玄衣男子吸引了去,他的侧颜如此眼熟,多像是那一日城破拼死护了她们母女七日的大哥哥。
不……不可能……
初云复又推翻了自己如此荒谬的想法,看他的穿着身份必是堂堂王爷,又如何可能是那一日狼狈至极与难民为伍的少年呢?
可眼前的侧脸与那七日她日日看着的侧脸交叉重叠,复又重叠交叉,竟生生地在初云的脑海里变成了同一个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