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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隔壁挨着的是某座同样荒芜宅邸的后院,从败落红墙来看,曾经比叶家这座院子要恢弘得多。
那院里栽了大片翠竹,经年无人打理,交错缠乱成一片,不少竹枝伸展过院墙,与小院里那株梧桐搅成一团,遮了大片阳光。
前几日收拾时府丁本是打算剪掉漫过的竹枝的,却被叶谦少有的严厉制止了,谁也不知其中缘由。
叶放跪在冰冷地砖上,无聊地数着少得可怜的日光碎片打发时间。
日渐西斜,终究连那点让他打发时间的碎片也毫不留情地收走了,散漫的心神收将回来,这才觉出饿来。
叶谦罚他跪祠堂七个时辰,禁止任何人给他送食水,此时肚中唱起哀调,叶放才想起来今日粒米未进,辘辘饥肠开始叫嚣。
门外突然响起脚步声,叶放皱着眉头听了听,末了,唇角牵出一抹笑。
先行推门进来的是个小厮,叶放端正跪好,看着他将祠堂灯烛点上后又退了出去,才又支棱起耳朵听动静。
直到脚步声走远到听不见了,叶放才偏过头笑着冲门外道:“还不进来,待会儿该冻坏了。”
紧闭的木门“吱呀——”一声,推开一条细缝,小小的身子迅速闪身进来,又将门小心掩上。
“哥,饿了吧?”叶蘅从鼓鼓囊囊的怀里掏出油布包递到叶放眼前,催促道,“给,快点吃,万一被发现了可就惨啦。”
叶放被她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逗乐了,忍不住打趣:“要是被父亲发现了怎么办?可能会连你一起罚诶。”
叶蘅噘着嘴拿起一个大包塞进叶放嘴里,娇嗔道:“你惯会吓我。父亲若是罚我,我就……我就……”
“你就怎样?”
“我就等回京了告诉娘亲。”
叶放笑着揉她头,他这话确实是吓她,只是叶放心里也明白,每次被罚叶蘅都偷偷为他送吃食这事,这么多次了,叶谦不可能不知道,只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看不见罢了。
“诶,阿蘅,我记得,我们隔壁的院子,没有人住对吧?”
“是啊,很大一个宅子呢,怎么了?”
叶放咬了一口包子,含混不清地吐出一句:“那可能,隔壁闹鬼了。”平常得好像在说这包子还挺好吃的。
叶蘅却被吓得“嘤”的一声躲到他身边,紧紧拽着袖子心脏扑腾乱跳,抬头看见叶放笑意盈盈的双眼,方觉上当,复又钻出来羞愤地捶打叶放:“笨蛋哥哥!就会吓我!阿蘅要生气了!哼!”
叶放戳了戳叶蘅气呼呼的小脸,险些被叶蘅咬了一口,发觉叶蘅当真恼了,连忙把一口包子囫囵吞下,一不小心噎得直咳,还不忘哄道:“咳咳,阿蘅咳咳,我没骗你。”
“还说!”叶蘅嘴硬心软,替他拍背顺气。
“真的!隔壁虽然没有闹鬼,但是,有人。”
阴雨初歇的夜里,星月皆隐,寒风冷透入骨,许是雨气湿润的缘故,今夜竟然起了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