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苏妩。”
顾淮霖皱了眉转过身，高临下地看着她。
苏妩这才注意到他的情绪也不对。
他面色透露出疲惫，还有对她的失望和厌恶。
“她得了绝症，已经时日无多了。”
他眼睛死死盯着她，一字一句，皆是珠玑。
“苏妩，现在，你满意了？”
明明是个可怕到让人绝望的场景，可现在的苏妩却有些忍不住想笑。
“她告诉你的？”
绝症？叶柯歆吗？
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上午还生龙活虎，下午就得了绝症，这绝症可真够快的，要不要我找专家帮她检查一下？”
“苏妩，我警告你，不要再去招惹她。”
他的语气听起来比刀锋还冷，一下一下刮在她的心上。
“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苏妩怒极反笑：“呵。”
她冷嘲，更像是嘲讽自己：“顾淮霖，你扪心自问，你什么时候对我客气过。”
无论是小时候，还是长大以后，或是现在结婚以后，他对她，从未有一刻、哪怕一丝柔情。
他的眼里，始终都只有叶柯歆一个人。
哪怕在他身陷囹圄的时候，陪在他身边，把他拉出泥潭的那个人是她苏妩，他的眼里也未曾容得下她半分。
“顾淮霖，你不要忘了，当初叶珂歆是怎么对你的。”
“够了！”
她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起来，顾淮霖更加怒不可遏，微红的眼眶加上愤怒到扭曲的面容，使他看起来有些狰狞。
“苏妩，你以为人人都要像你这样，挟恩图报、用婚姻做筹码吗？”
他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化作一柄锋利的剑，一下一下地往苏妩心里扎，直把她扎得鲜血淋漓。
“当初如果不是你逼迫，珂歆又怎么会拖着病躯出国，像你这样机关算尽、唯利是图的女人，永远都不配得到爱。”
他弯腰把箱子拉起来，苏妩想要上前阻拦，却被他一把甩开。
“砰”的一声闷响。
苏妩措手不及，额角撞得通红，痛的闷哼一声。
可，顾淮霖了连头都没有回。
苏妩捂住额头。
疼吗？不，远没有心痛！
她缓缓扶着墙壁站起身，冷冷开口：“顾淮霖，你要以什么身份去照顾她，别忘了，你先现在是已婚的身份。”
顾淮霖终于停下脚步，侧首，冷硬的弧度更加残忍，薄唇讥冷吐字：
“明天，我们就没有关系了。”
顾淮霖说话的时候异常平静。
苏妩已经很久没听到他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话了。
可这份平静后面，却酝酿着一阵狂风暴雨，像要把漂浮在孤舟之上的苏妩直接吞噬。
“我已经联系了律师，天亮后他就会过来。”
他是要……跟她离婚？
他们才刚刚领证，昨晚还是新婚之夜
第二天就离婚？
想想就觉的可笑。
苏妩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一字一顿：“顾淮霖，我要是不同意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