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子不给面子，商广仁忙替外甥女遮掩：“咳，你表姐说得对，学学多半就会了。要是一时半会不行，昨晚还剩了几个饼子，你们吃点垫垫肚子。你们俩胃口小，你表哥怕也吃不下多少……”
秦婳连连点头，又忙催他出门。
商广仁提着心离开，清瘦的身影一瘸一拐地消失在远处的晨曦中。
秦婳驻足原地默然片刻，才转进灶间。
原主这个大舅真是极好的人，也有些才华，若不是年轻时出事瘸了腿，也不至于只是个老秀才，窝在小村子里清苦度日。即便条件艰难，却毅然收养原主这个外甥女，且极为疼爱。
可原主半点不顾及他，用那样堪称龌龊的手段嫁进来，最后还因为贪图享受害了商广仁性命，简直叫人寒心！
秦婳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开始生火，因为不熟练，打了好几次都没点着火，反倒弄得浓烟滚滚。
商鲤跟着她进来，看她被烟呛着的狼狈模样，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直接跑去找昨天他娘烙的饼。虽然是冷的，但他亲娘的手艺好，放了一夜也不太硬，吃起来肯定比表姐的“杰作”好。
六岁大的男童生得灵秀可爱，眉眼跟商珩、商广仁有些像，只是身上穿着灰扑扑的旧棉袄，显得有些失色。
商鲤看着盆里的五个烙饼，想了想，小手将其中一个掰开，分成十分对称的两份，蹬蹬蹬跑过来，递给她一半。
“喏，这是你的，咱们一人半个，留三个到中午吃。你、你不能偷偷把它们都吃了！”说着，还把另外半个饼往衣襟里塞。
秦婳脑海里瞬间闪过原主之前哄骗小孩吃食的画面，脸上微热。
她往后退一步，离灶台远了点，挑眉道：“啧，表弟这是不信我能把粥煮出来？要不要打赌？”
“我才不赌，你休想骗我饼子。”商鲤撇嘴，斜了眼浓烟来源。
秦婳没再逗他，也没接饼，低头跟柴火奋战：“你吃吧，我还不饿，手上也脏。你要是没事做，就去守着你哥，拿拧干的湿巾帕替他擦擦头脸和手，帮他降降温。”
商鲤觉得颇有道理，便将半块饼放回原处，揣着那另外半块跑向东屋。
问过商珩要不要吃饼，得到否定答案，小家伙也很干脆，快速啃完后，就去水缸旁舀水，拿着湿帕子回来，爬到床头，替商珩擦了擦脸，又换了回水，再叠成长条形放在商珩额上。
“大哥，有没有好受一点？要不要喝点水？我给你倒？”
商珩烧得昏昏沉沉，虽然神志还清醒，但头重脚轻、眼冒金花，身上没有半点力气。
他吐出几个虚弱的气音：“好，阿鲤有心了……”
商鲤和这个大哥感情很好，见他这模样十分心疼，金豆子又掉了几滴，连连要求商珩赶紧好起来。
商珩被他哭得都精神了几分，无奈道：“阿鲤，我真的没事，一会大夫来了开药吃下，最晚明天就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