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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我妈走后,再也没有人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过话了。
我鼻子倏然一酸,忍不住把脑袋埋在他胸口,呜咽着喊了一声:「妈妈……」
冰凉的雨水浇灌而下,严知渊身子僵了僵,但还是什么都没说,把我抱进了车里。
车内一片暖意,除此之外,缭绕在我鼻息间的,还有一片淡淡的柚子香气。
严知渊探过身子,帮我系好安全带,又伸手,把我被雨水淋湿、乱七八糟贴着脸颊的头发耐心地整好,拨到耳后去。
做这一切时他力道轻柔,神情专注,那双海一般深沉的眼睛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
酒意上涌,我像被蛊惑了那样,忽然凑过去,在他唇边亲了一下。
又觉得不够,伸出舌尖舔了舔。
严知渊的动作一下子僵住,半晌才道:「……娇娇,你喝醉了。」
「严知渊,你为什么会来找我呢?」
我偏着头,视线蒙眬地望向他:「我都说了,我要回寝室住……」
他发动了车子,一边开车一边说:「不要这么嘴硬,林娇娇,你还是个小姑娘,任性一点也没人会怪你。」
语气很平静,只在说话的间隙零星露出一点温柔,却轻而易举地击溃了我。
我捂着仍然隐隐作痛的脸,失声痛哭。
「妈妈……」
大概是喝了酒又淋了雨的缘故,哭到最后,我的脑子越来越不清醒,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车停在楼下,严知渊把我抱出来,一路回了家。
他在浴缸里放了热水,然后把我放了进去。
热意包裹,熨帖的舒服涌上来,我迷迷糊糊地开始脱衣服。
结果一只温热的手伸过来,按住了我的手。
抬起头,严知渊那张被热雾模糊却仍然出挑的脸撞进我目光中。
「娇娇。」他喉结动了动,嗓音微微沙哑,「等我出去你再……干净的衣服我放在柜子里了,你洗完自己穿。」
我已经醉得不行,但潜意识还在,于是睁着一双眼睛,茫然地望向他:「我们可以一起洗啊。」
「……」
严知渊一个字也没说,转身就走。
然而步伐急促,看上去像一场狼狈的逃离。
浴室门在我面前「砰」地一声关上,空间里骤然安静下来。良久,我扯了扯唇角,低下头,把脸埋进水里,任由泪水和它融成一片。
这天晚上,我梦到了很多事。梦到小时候,那时候我妈还在,家里也没有开公司,还很穷。我四岁生日前一个月,某天放学,来幼儿园接我的人忽然变成了我爸。
我问他:「妈妈呢?」
我爸摸着我的脸,半晌才道:「妈妈去外面打工,给娇娇挣钱买芭比娃娃了。」
我「哇」地一声就哭了:「我不要芭比娃娃,我要妈妈……」
一整个月,我闷闷不乐,瘦了一大圈。然后我生日那天,我妈风尘仆仆地推开家门,一把将我搂进怀里,摸着我的头发说:「妈妈回来陪娇娇了,再也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