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和当年小的时候是来过的,因此走了一段随着回忆慢慢的显现,对四下的景物也越发的熟悉,即使是黑灯瞎火,也跌跌撞撞的摸到了连魁班的大门。
他在门外犹豫了半天,一边是又冷又饿,急于跟现在的班主江中叶求助,一边是脸皮波,知道大半夜搅人清梦合不合适,就一直在门口来回溜达,时不时的朝门里头望望。
不过很快,一个略有鬼祟的摸出房门的班子里人,就成功的给了杜和两全其美的选择。
“这位大哥,大哥,劳驾!”杜和轻轻一喊,把那个正打算走到大门前的人吓得手头一哆嗦,没好气的吼了一声:“乱认亲戚,谁是你大哥?大晚上鬼祟什么,快走!不然叫你尝尝你阿妈的厉害!”
杜和叫这突如其来的一顿排侃唬了一跳,看着女人的拳头吞了吞唾沫,强撑着脸红问了一句:“抱歉,不知道是一位淑女,敢问这是不是连魁班的地界?我有事找班主江先生。”
女人挠了挠脑袋,想了想朝杜和脆生生的发问,“你是他什么人?”
看女人将信将疑,杜和有种被认为是过来打秋风的羞耻感,憋得面色通红,还是小声的补充了一句:“我是他亲近晚辈,你只管找就知道,就说是侄子杜和来拜见了。”
女人一愣,往门口走了两步,杜和也往门廊灯下凑了凑,灯光一照,俩人俱是一愣,又同时失声喊了出来。
“小阿和?”
“阿凌?”
杜和万万没想到,第一个见到的熟人,不是江叔叔,而是他的独女江凌,顿时一阵头大。
江凌跟杜和同岁,当年杜父还在连魁班的时候,杜和每天就跟江凌一块玩,俩人是正正经经的青梅竹马。
本来依照杜父和江中叶的关系,给他俩定个娃娃亲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儿,但是偏偏杜和与江凌是天生的不对付,只要一见面,必定要掐架。
江凌从小打熬筋骨练功,杜和却是没有底子的,尝尝让江凌欺负的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过,杜母心疼儿子,江中叶老脸也尴尬,这事儿就谁也没提,没想到一别就是十来年过去了。
江凌身材跟水葱一样拔高,变得纤细不已,同小时候的壮女子相去甚远,但是杜和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江凌。
江凌也同时认出了这个幼年的‘好’玩伴。
不过下一刻,两人就齐齐的“哼”了一声,一个看天,一个看地,都不想跟对方说话了。
还是房门里头人听到动静出来,才解救了这一尴尬的场面。
“我说阿和,不是听说你出去喝洋墨水,瞧不起咱们这一亩三分地么,怎么又回来了,国外不是老好的嘛?”
跟杜和一起进主屋见江班主的功夫,江凌压低嗓门,用只有杜和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通。
杜和气闷不已,却苦于不擅口舌之利,只能狠瞪了这个着恼丫头一眼,斥了一句:“胡说!你怎知我想喝洋墨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