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头听到孙添寿说老爷子有一双墨绿色的眼珠时,双眉一皱。他走到屋外,四下一望,又从门开始用步子丈量距离,在大堂里踱来踱去,神色变得越来越慌张。他好像预感到了什么恐怖的事。孙添福看他举止有异,好奇地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老李头摇摇手说:“我还不是很确定。不过——”他顿了顿,随后转身对围观的村民们说:“你们中有谁是做木匠的吗?”人群中挤出一位中年男子说:“我是,我是。”老李头又问:“你家里有没有‘鲁班尺’?”男子先是愣在那里想了会,接着不确定地说:“‘鲁班尺’?我师父当年好像传给我一把。不过都这年头了,谁还会用那玩意。要不是师父传给我的,我早就当柴烧了。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快去找找,拿来借我用用。”老李头对他摆摆手。
“哦,哦。”男子点点头,奔回家去。
“所幸还在。”男子将尺子在衣袖上用力抹了抹说,“我从来没用过,都积了灰了。”老李头将“鲁班尺”接在手里。他在门到灵床间,以及灵床四围不断用尺比划着。众人都是第一次见到“鲁班尺”。连现在的木匠都不会用的尺子,在老李头手里却像一块宝贝似的,用起来得心应手。站得近的人发现尺子上有不少用朱砂勾画出来的符箓。,还有八卦和天干地支等。
老李头将尺子还给男子,站在灵床前说:“果然是这样!”孙添福听完,如坠五里雾,又是惊又是怕,忙问:“是……是什么啊?老李头,你说明白些。”老李头叹了口气说:“这是一块‘凶煞地’!你爹怕是尸变了!”“什么?尸变!”所有在场的人都着实吃了一惊。
老李头见众人惊愕不已,开言道:“‘鲁班尺’为当年鲁班所造。木匠之中多有相传。只是,岁月更替,许多木匠都已不会使用了。它本用丈量的方式来确定宅子的吉凶地。刚才,我看过宅子的风水,先用步子估摸着测了一下,心中已有了底。再用尺子一量,灵床处的这块地正是‘凶煞地’!”
孙添福问:“那会怎么样?
老李头接着说:“‘凶煞地’是阳宅中少见的凶地。它对阳人的影响倒不明显,可阴气极重。就是下等虫蝥死在此处,也会死而不僵。更何况,人乃万物之灵,尸体放在此处,被阴气一附,难免发生尸变。”
“那……那,那怎么办?”孙添福吓得不轻。
“没有好办法。拿火把尸体烧了吧。”老李头虽知保护先人遗体完整,入土为安是千百年来的古俗,此言多有不妥,可眼下实在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毕竟,尸体已经出现失败了。
“不,不行!万万使不得!老李头,你再另想个法子吧。”孙添福连连摆手。
老李头面露难色,沉思片刻,叹了口气说:“那么……今日就下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