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金碗,尹天石张着嘴,好半天不知所措,一会儿父母就该散步回来了,该怎么办呢?在尹天石小小的心里,这比打碎了一只碗还要惶恐,想了半天,他捧着碗跑出厨房,决定把它扔到外面去,这样总比跟父母解释不清要好得多,可是刚一走出厨房,就听到大门声响,父母的说话声传了进来。
尹天石慌了,抱着金碗在饭厅里仓皇地打了几个转,耳听着父母的声音越来越近,才终于想起自己的卧室,慌忙几步钻了进去,反脚将房门砰的一声重重关上。
宫子衿走到饭厅,听到关门声响,不仅皱了皱眉。
“干什么呢?天石,干嘛把房门关那么重?”
尹天石将金碗扔在床上,赶忙转身反锁房门,回答着:“哦,我不小心关重了。”
没听清母亲究竟在门外又嘟囔了些什么,尹天石满脑子想的是怎么把那只莫名其妙的金碗藏起来,正在纠结,门外父亲的声音又传了进来。
“天石,你怎么在洗碗呢,水槽里的水放得哗哗的,人还跑卧室里去了,你在干嘛呢?”
“啊?”尹天石慌了,“哦,我忘记了……我,我马上去洗!”
尹昊焱瘪着嘴笑了一下,看着儿子的房门:“算了,我去洗吧,暑假作业做完了没?还有不到一个月就开学了,你也该收收心了。”
“哦,我……我就是在做作业呢。”尹天石冲着门外喊了一声,侥幸得脱。
尹昊焱摇了摇头,转身朝厨房走去。
尹天石左看右看,还是觉得衣柜里是最好藏东西的地方,将金碗用一件厚衣物包裹住,塞到衣柜最里面。
这一夜,尹天石平生第一次失眠了。
此刻,他瞪着那只金碗,还是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抓了半天的头,觉得把这怪东西扔得远远的,然后把这事儿彻底忘掉,就当从没发生过,才是最终解决办法。
站起身,把碗又重新塞回衣柜里,走到书桌前坐下,拿出暑假作业来做,以防父母会随时走进来。可是他哪有心思做作业,满脑子胡思乱想惶惑不安,只盼着父母早些出去散步,为他腾出一点自由活动的时间来。
尽管他心神不宁,饭厅里父母说话的声音还是断断续续地传进了他的耳朵,他有些奇怪,平时父母在饭厅说话的声音低沉细微,他基本听不清,可今天听来却特别清晰,即使他无心去听,却仍有片言断语入耳来。
“昊焱,……隔壁老王……你知道吧?”
“听说了……都在议论……”
“这老王才鳏居半年……再娶……”
“你管人家……那是……”
“……那女的蛮年轻的……带着个女儿……听说……”
“……老王……一个人不易……你……”
“什么呀……男人都……”
“行了,邻居的事……”
屋外的声音停止了,过了半晌,尹天石听到大门声响,知道父母又是散步去了,他赶紧站起身来,轻轻打开房门,朝屋外望了望,饭厅里已经没人了,他朝厨房方向走了几步,想再确定一下,却见母亲拧着一袋垃圾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吓了一跳,赶紧转身逃避,却被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