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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惊醒以后我迷迷糊糊地发现睡在旁边的爷爷慢慢站了起来,朝船头走了过去。
我以为爷爷要起夜小解,所以也没有当回事儿。
就在这时,甲板上突然传来黑子又惊又怒的狂叫声,很暴厉的那种。
知道事情不妙,我顾不得正睏急忙抓起并推亮放在枕边的手提矿灯,起身朝船头冲了过去。
雪亮的矿灯光柱下,我看见爷爷他一手拿着锋利的鱼刀刀尖向下慢慢地在头顶上划拉,一手从刀口处把头皮往下撕扯着--那把鱼刀虽然总长不过二十厘米左右,却是好钢打的,十分锋利......
“爷你,你你这是干啥你快住手啊!”
见爷爷似乎要生生剥掉自己的头皮,我心里一寒,声音颤抖着叫了起来。
爷爷头上殷红粘稠的鲜血顺着脖子衣服直往下淌,而他竟然好像浑然不觉一样,仍旧左手用刀尖划拉着、切割着,右手揪着头皮的切口边缘使劲儿地往下拽,一片带着头发的头皮已经血淋淋地耷拉到耳朵上了。
血脉亲情刹那间使我从最初的惊骇懵怔中清醒了过来,我顾不得惊疑害怕赶快上去伸手握住了爷爷的手腕儿。
爷爷慢慢扭过头来,额头上、脸颊上鲜血直淌,睁得大大的双眼呆滞无神,却冲着我咧嘴笑了笑。
我差点儿当场被吓晕过去,因为爷爷的笑容十分僵硬而诡异,不但丝毫没有疼痛痛苦的样子,反而流露出一种阴恻恻的冷笑。
而这个时候,一向忠心护主的黑子不仅根本没有看爷爷一眼,反而傻呼呼地在甲板上冲着河面又惊又怒地吼叫着,好像随时准备跳到河里一样。
“黑子快过来!”
知道爷爷他这肯定是中了邪而黑犬正好可以辟邪,我夺下爷爷手里面的鱼刀以后急忙冲着黑子招呼了一声。
就因为扭头瞧了一眼黑子,原本就神经紧张的我刹那间浑身寒毛竖了起来,感到心脏差不多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处。
因为,我眼睛的余光忽然又看到了那个抱着石缸的骷髅架子!
那个白森森的人形骷髅抱着个黝黑泛青的石缸,不知什么时候又靠在了老渔船的吃水线附近,而且歪着脑壳儿正好对着我,咧开的两排牙齿看上去好像噙着冷笑一样,很诡异,很吓人!
怪不得黑子徘徊着低声吼叫,好像很愤怒也很恐惧;怪不得爷爷他突然神智不清地要剥下自己的头皮!
原来果然是有邪事儿发生!
我顾不得考虑那个骷髅和石缸怎么可能会逆流而上又靠在了我家老渔船的船身上,因为爷爷他随时都会有丧命之险而我则是已经快到崩溃的边缘!
一身冷汗心里面很是惊恐焦急,我咬了咬牙正准备背着爷爷回家叫人送他去医院缝伤急救,爷爷好像很疼痛地唏了一声,双目呆滞、一脸茫然的爷爷他眨了眨眼终于清醒了过来。
“快走吧爷,我送你去医院!”见爷爷不再双目呆滞,我急忙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