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当初,她知道当年救下的那个人是摄政王,她一定不会把自己的乳名告诉他。不,她救都不会救。
她会眼睁睁看着那些人追杀桑琮,如果可以她希望那些追杀桑琮的人可以把桑琮杀死。
皙尔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龙涎香的味道,还有……一股说不清楚是檀香还是木香。总之,这一夜她睡得很熟。
“这是什么香?”皙尔问。
“安眠的,没有副作用。”桑琮坐在皙尔旁边,难得她对一件事物感兴趣:“若对你的睡眠有帮助,明天本王差人多送点过来。”
“不用。”
桑琮轻轻叹气,将汤婆子塞进皙尔的怀里。
皙尔靠着床沿,指尖流经的静脉是热的。但抵达到心脏时,却是冷的。
之后的几天,皙尔变得乖巧。从不想着逃出去,只是手里抱着汤婆子,身穿狐皮大衣,娇小的身姿都在狐皮大衣之下。
军营里都在传:摄政王带回来一个女人,亡国奴。
带回来女人没什么,带一个亡国奴也没什么。但摄政王不仅把她带回来,还要她做摄政王王妃。
都想去探究一下这个女人,又无人敢上前。
桑韶安拎着一只野兔,野兔又大又肥,圆溜溜的尾巴还在屁股那一动一动的。
野兔身上没有外伤,看起来活蹦乱跳,放到地上肯定就跑没了。一定是桑韶安使了什么损招儿逮着野兔。
都说狡兔三窟,哪有动物比人还狡诈的。
“六哥,你看这野兔又大又肥,烤起来一定好吃。”桑韶安跑过来,野兔蹬了两下腿:“最好吃的那一块给六嫂,怎么样?”
“她不会吃的。”
桑琮眯起眼睛,想起皙尔拒绝他的样子。
他什么没有给皙尔送过,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只要是能吃的东西他都想方设法往皙尔的营帐里送。皙尔从不多吃一口,就是抬起眼眸看一下都懒得。
桑琮将兵器扔过来:“拿着,让本王看看你最近有没有偷懒。”
“啊!六哥,六嫂肯定没吃过野兔,本王这就去烤。”桑韶安拎着兔耳朵跑的飞快,一边跑一边说:“这皮不好剥,要下去弄一下。”
莫邪在桑琮身后,笔直站着。
他不听,不看,不言,只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也是因为这个,桑琮才愿意把莫邪留在身边。
桑琮将兵器扔给莫邪,莫邪很稳地接住放回原位。
“你去总营那边交代一些后面的事,羽军该交给谁就给谁,本王要回府。”
“是。”
到底还是将兵权交出去,桑琮眸光流转,任谁都不曾知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皙尔梳妆打扮,她收起了一身凌厉。都说刺猬是最碰不得的动物,刺猬也会为了生存拔光身上所有的刺,等待羽翼丰满。
戴好耳环,皙尔看向铜镜里的自己。铜镜的一角,桑琮进入视线。
“你来做什么,晚上还没到。”
“在军营里委屈柒柒了,我们后天就回府。”桑琮半蹲下来和皙尔平视,皙尔的讽刺他装作没听懂:“柒柒,本王定八抬大轿把你娶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