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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的最后,衣袂飘飘的是位少女。一袭雪白绡衣,领口袖边用了极浅的绿色镶嵌,身形袅娜飘摇如芙蕖出水,容颜娇艳妩媚又似雨润海棠,只是面色憔悴颇有病容。这大约就是什么头牌白姑娘了。
瑈璇远远望着,张大了口,赞道:“哇!这白姑娘好美!”伸长脖子还不够,索性站起身来看。展基望了一眼,继续埋头吃饭,显然不感兴趣。
只见老鸨退了几步,对白姑娘低声劝道:“姑娘,勉强唱一曲吧?这远道的客人特意奔姑娘来的。看妈妈的面子,好不?”
白姑娘蹙眉不语,正欲说话,猛地一阵咳嗽,直咳得立不起腰来。身边的一个丫鬟连忙拍着她的后背,怒声对老鸨道:“妈妈也看看姑娘病得这样子!本来出不了房门,大夫再三说了要静养;妈妈说远道的客人定要一见,这可不已经撑着出来见了?怎么又要唱曲!”
老鸨连忙打拱作揖:“灵霚!我知道姑娘病,可客人在这,定要姑娘唱,姑娘行行好,救救场子!”
白姑娘好容易止住了咳嗽,望着老鸨,微指喉咙,摇了摇头。
男子见老鸨犹豫,大声斥道:“不就是伤风咳嗽?又不是千金小姐,那么娇贵!”
男子身旁几个损友随从跟着一阵乱嚷:“就是!唱曲罢了,还没让你陪少爷干别的呐!”“还当自己是大家闺秀了!”“京城头牌原来就这样清汤挂水,还这么矫情!”“当心咱们拆了这园子!”“就是,京城头牌又有何了不起?”不仅丝毫不让,言语中还颇瞧不起京城。
展基正埋头苦吃,听到这里却怒气上冲,左手往桌上重重一拍:“哪儿来的蛮子!敢在天子脚下欺人!”瑈璇记起展基是应天府本地人,原来这么爱护家乡,不由好笑;看他右手筷上兀自夹着块素鸭,更是好笑。
男子望向竹亭,见只有两个少年,站着的一个瘦削矮小,当下一拍胸脯大声道:“喝!还有管闲事的!大爷我福建董元,到这京城花花世界消遣,有的是银子,偏要见识下这京城头牌!”
瑈璇遥见那白姑娘病体恹恹,忍不住劝道:“白姑娘强撑病体出来见了你,你见到也就罢了、又何必再逼人唱曲?”
董元昂然道:“她既然挂牌做生意,大爷我就是客人,定要她唱!”
几个随从损友齐声起哄:“就是!”“这个小相公难道心疼?何不一起唱一曲?”“小相公白白嫩嫩倒不比姑娘差呐!”
展基听到几人污言秽语,霍地站起,冷冷哼了一声,负手踱出了竹亭,瑈璇想拉也没拉住。董元见他面寒如冰目光锋利,不由退了两步:“你、你要干嘛?”
展基不答,双目微微一眯,身形一晃靠近了董元。董元象是练过功夫的,连忙伸臂格挡;展基却完全不是见招拆招的武功套路,又是一晃已经到了董元身后,双手一上一下抓住了董元的脖领和腰带。众人尚未反应过来,惊呼声中,展基早拎起董元,高举半空,两步到了水边,喝一声:“我让你听曲!”噗通掷进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