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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又走了半个钟头,我和老头子俩人,总算是到了地方。
这地儿我和爷爷以前都没来过,四下无邻,乍一看,就好像是荒地里起的一座旧式大宅子,青砖绿瓦,藤蔓葳蕤,光是在外头一瞅,就特别气派。
不过,主人家是谁,跟我们却没关系。
那中年男人带着我和老头子,直接去了后院猪圈。
也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地界,我觉得整个人都有点儿不舒服,就好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从四面八方朝我“挤”过来,眉心一阵冰凉发胀,直到被老头子又赏了一脑瓜皮,我打了个冷颤,这才恢复过来。
“赶紧的,打光照亮!”
“哦……”
或许,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儿,外加那两头大着肚子的母猪叫声太凄惨,有些不适应吧。
其余的杂念,全部都在母猪的哀嚎声中,随着风声开始消逝。
猪肉我经常吃,但给母猪接生,还是头回见。
“这点儿破手艺能挣几个钱,我辛辛苦苦供你上学,是指望你读完学校的书挣大钱,你倒好,回家学这下九流的事儿,没出息!”
老爷子走向母猪,吹胡子瞪眼,语气里全是对我的不满。
“哎哟!”
没成想,他走了两步,突然眉头一皱一手扶着腰,满脸痛苦。
“你自己腰间盘突出都成啥样了,自己心里没点数啊!”
我不满的上前搀扶,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老头子,老了啊。
要搁以前,健步如飞,声若洪钟的时候,发起火来自己也要怵一怵。
稍稍休息了一下,老爷子也懒得跟我扯,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他低头开始熟练的操作起来。
大概两小时过去了,那两头大母猪,足足生下来二十多只小猪仔儿。
不愧是猪,真能生!
站在一边儿,我打着灯都累得胳膊酸疼,何况是我爷爷?
老头子忙出一脑门儿的汗,等到末了忙活完,他看着手上沾到的猪血,皱头眉头闻了闻,好像有什么事儿想不明白。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
大晚上跑这么老远给猪接生,图个啥?
一个字儿:钱!
接下来二十多只小猪仔儿,还全都是活的,一只没死,老头子乐得都合不拢嘴。
在我们这地界,没有明码标价那一套,干这一类的活儿,都是完事儿了,人家看着给。
这规矩,有好有坏。
失手了不用担责任,成功了,那就看人家的良心……
很明显,这户人家的良心,大大的坏了。
本以为能见着几张红票子,结果没承想,那个脸色白刷刷的中年男人,却笑呵呵的送来一瓶酒,外加一只巴掌大的黑布口袋。
酒只是普通的散酒,不值几块钱。
等我爷爷把手擦干净,接过那只布口袋,才刚一打开,他整张脸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耷拉了下来。
因为,那只口袋里装着的,居然是满满一袋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