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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眸子里温柔的笑意渐渐掩去,取而代之的是深邃的思考,半晌,沈未还倒出了自己的答案:“轿子左上格有一柄暗剑,微臣,静候公主。”茶白色广袖在她面前缓缓展开,作揖,宛如接受世间无上的旨意。
闻言,言清欢心底一震,少年一副悉听尊便的姿态,退让的话语却像一柄利刃,深深逼着她作决定,沈未还,你是认为我狠不下心吗?
“够了!”心底起伏过后,言清欢终于战败般往垫子上倚靠,淡淡道:“本宫乃是一国公主,今夜之事,全数由我承担,将那个死去的侍卫好好安葬,其余者,罚俸一月即可,还有那个老鸨,”言清欢扫了一眼,知道她其实没死,只是失血过多,“将她放了,沈未还,不要挑战本宫的底线。”
听到言清欢发话,沈未还垂下眼帘,终于转身,向着军士挥了挥手,一群跪在地上面如死灰的暗卫瞬间眼睛一亮,呼声如海般叩首谢恩。
谢恩声如浪潮般传入耳畔,言清欢心中嘲笑,看看这群被束缚了思想的人,明明一点错也没有,反而还要因为皇家的饶恕而感激涕零,根深蒂固的皇权思想,实在是可怕。
事到如今,她何尝不明白,即便是自己出了宫,四周也有暗卫相随,言清欢不认识般盯着沈未还,心中苦笑,“既然一开始你就有能力绑本宫回去,为何要大费周章地送本宫出宫?”
“公主命令,微臣不得不从。”他毕恭毕敬一礼,当得是忠良臣子,可这种理由言清欢不信,这个少年,惹不起,得躲。
“公主,回宫吧。”无痕上前,在沈未还旁擦肩而过,轻柔地放下轿帘,轿子里一片漆黑,言清欢终于支撑不住胃里的恶心,吐了出来。
轿还未起,帘子外忽然伸进一只修长的手,手中拿着一截帕子,绣着一朵白玉兰,言清欢不想接,只是冷冷道:“沈未还,本宫现在不想看见你。”
他的体贴,细致入微,却仿若一袭春风中的森冷寒意,接触后便觉如坠寒潭,不能,不能沉沦,言清欢努力将自己从寒潭中拎出来,美男固好,却分外危险。
轿子晃晃悠悠地融入一片夜色之中,红灯幢幢的烟台楼外,一袭茶白锦衣负手立于血泊之前,他抬起自己温柔的面具,深邃幽冷的目光纠缠在那顶轿后。
半晌,他弹了弹手指,绣帕随风远去,地上一群跪着的暗卫刚舒了口气想起来,忽然,脖颈一凉,白衣少年不知何时立在他们面前,顺着他那温柔无辜的笑意,他们齐齐低头一看,自己的脖子,多了一道殷红的口子。
春光明媚,初开的芬芳洗涤了整片和煦的天空,烟罗床幔随风袅袅作舞,言清欢揉了揉发酸的手臂和小腿,昨夜,跑得太用力了。
“公主,您醒了!”檀木盘一搁,绿茗喜悦地踩着碎步过来,一双灵动的眼睛哭得红通通的,言清欢记起来,这丫头从昨夜开始一直在哭,哭得自己恨不得一拳送她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