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辗转找到了心理医生徐岩,苑溢这才被确诊为是精神障碍症。
徐岩叮嘱,最好让她身边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越少越好,于是,陆安靳原本想将苑溢的病情告诉她爸妈的打算,就彻底搁浅了。
五年过去,在徐岩的心理疏导,和长期药物的治疗下,苑溢的精神障碍症逐渐得到缓和。
再加上她事业心重,回归校园之后,一边完成学业一边在摄影圈里打拼出名气。
苑溢除了脸盲症越来越严重,失眠症倒是好了不少,但因为她工作实在繁忙,要是没有睡眠保证,身体会吃不消,所以这才随身备着安眠药,剂量不多,却也不能由她滥用。
至于她的心结,仍旧是个迷,当初锁骨上的烫伤,除了她自己,身边的人也没有第二个知道的。
近了年关,各行各业都是最繁忙的时候,陆安靳身为资深媒体人,飘在江湖哪儿哪儿都是身不由己,能在这个时间段卡出时间陪着苑溢一天,已经是很疼爱这个妹妹了。
T.Y品牌刚庆祝完两周年,苏盏言身为金牌服装设计师,在她昏迷的两天时间里照看她,肯定也是累积了很多工作。
徐岩那家伙,那天及时将她送来医院,也是守了她一天一夜,送走了探病的人,苑溢及时给徐岩拨去电话报平安。
作为好朋友,苑溢顺口询问他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哪想徐岩竟然难得支支吾吾的,但毕竟是别人的家情,苑溢也没多问,只说了一句需要帮忙就吱一声。
A市又飘雪了,窗外触目所及是皑皑一片,树枝被隆冬的风刮得沙沙作响,石板路上似乎泛着寒气。
苑溢窝在病床内,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病号服,即便是病房内开着暖气,她也被眼前这光景视觉冲击得颤抖。
在春节之前,她的摄影工作室还给她接了好几个单子,因为她这一病,经纪人甘微替她推掉。
但苑溢对待摄影这一块的事业上,是绝对敬业的,四年磨一剑,她如今的名誉和地位,全都是她这几年来赤手空拳打拼下来的,要不是医生三令五申绝对不可以出院,她恨不得扛着单反带病工作。
被勒令在医院住了五天,好不容易等到医生发了话,明后两天就可以出院,苑溢迫切的当即收拾衣物准备离院。
她从小就厌恶医院的消毒水味道,但现如今,竟然也可以接受在医院里住院五天以上了。
五年前遭遇的那一场兵荒马乱,竟然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烙印进了她的骨血里。
就像徐岩说的,陆安靳和苏盏言每次问及她的病情时,徐岩从来都不会说她痊愈了,而是只能说,她所患的精神障碍症,暂时得到缓解。
缓解而已……
十八岁患上了精神障碍症,整整一年,她吃的药比她吃的饭还有多。
别人十八岁的成人礼,都是五彩斑斓的,而她的十八岁,就连灰色都算不上,没有颜色,才是最大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