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这会儿当正和夫人们一起礼佛呢。”
小寒故作轻松，装作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
但是这些假面，沈清姒一眼就能看出来，冰冷的目光扫过镜子里的小寒，“嘶，疼。”
“姑娘对不起，奴婢该死！”
小寒忙跪下道歉，只是反应未免有些太激烈了。
“小寒，你今日是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
沈清姒故意关切的问道，一只手放到她的肩膀上，清楚的感觉到小寒颤了一下。
“奴婢，没事。”
“没事就好，如果有什么心事，可不要瞒着我，你知道的，我最恨欺骗！”
她一字一句，看似无心，实则有意，尤其最后一句话，咬得极重。
小寒忙点头，“小寒明白，小寒对姑娘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那就好！”
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扶小寒起来，却触得她手心一片冰凉。
简单梳洗之后，一行人出了门。
寒风裹着雪粒子扑面而来，沈清姒打了个激灵，小寒回过神来，赶忙帮她拢了拢狐毛大氅。
她身体有旧疾，受了寒气四肢关节便会酸痛不已。从前她总觉得疼痛难忍，而如今她倒觉得痛得好。
这种疼痛真实地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梦。
远远看到祖母院子里的李嬷嬷等在门口，不由加快了脚步。
上一世，这些真心疼她爱她的亲人她一个都没能见到最后一面，如今重活一世，得有机会再次见到，还未走进，沈清姒便已经红了眼眶。
“大姐儿今儿怎的这么早就过来了？长公主不是说了你可以不必每日来请安。”
李嬷嬷心疼沈清姒，忙搀着她。
“我想祖母了。”
“长公主也在里面等着大姐儿呢，大夫人和老爷都在里面。”
一听说自己爹爹和阿娘都在，沈清姒心里免不了更加激动了。
很快有丫鬟迎了上来，替她取下大氅，换了手炉和沾了雪的鞋子。
“是阿娰来了吗？”里面传来老太君的声音，沈清姒心中一片酸涩，如钝刀割肉一般。
“回长公主，正是大姐儿来了！”李嬷嬷笑着回道。
沈清姒立在垂帘外，等嬷嬷将帘子掀起来，就看到和父亲沈知潜相对而立望着自己一脸慈爱的母亲阮氏，还有坐在正中间的祖母。
再见亲人，再次听到她们呼唤自己的乳名，她只觉得恍若隔世。
前世的思念和遗憾在这一刻得到消融，她红着眼眶，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抬步上前，福了福身：“阿娰见过祖母，爹爹，阿娘！”
话音刚落，一滴热泪悄然滴落在地毯上，很快融了进去。
“快起来吧，我的宝！”
老太君一脸慈爱，朝她伸出手，沈清姒起身拎着裙子便扑进了老太君的怀里，抱着她，哽咽出声：“祖母，阿娰好想你！”
上一世，她连痛哭一场的机会都没有。
如今抱着祖母，所有心酸委屈，悔恨遗憾都得到了释怀。
“我的宝儿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沈清姒摇摇头，“没有，就是想祖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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