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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扬了扬下颚,“陈总似乎不太懂我们这行的规矩,出台便要收钱,现在是五点,也就算是包夜了。”
听完这句话后,陈易安先是愣住,眸子盯着她,跟着徐徐冷笑。
“薛唯一,你好样的。”
“五千。”
“就你也值?”
“我不值,可陈老板的时间值啊,您早给,我早走。”
“呵……好。”冷笑。
他答应她的时候,她反而觉得骨缝一寒。
“这里的一万。”
陈易安从钱夹里掏出一沓人民币来到窗边,“一张不少的拿走,不然我就花百倍的价钱,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音落,钞票如飞絮般飘到了楼下。
薛唯一皱眉看他:“你有钱后就开始好这口儿?”
也不废话,转身就要下楼,刚举步便听见身后冷笑:“站住。”
“又干嘛?”
“你不是爱走捷径吗?”陈易安敲了两下阳台讥讽看她:“从这跳下去。”
“……”他这是要她死。
陈易安就是陈易安,轮狠毒,她绝没有他十分之一。
“你要的我命就直说。”
“不跳也可以。”他吃准了她会退缩:“去向成衣道歉,求她原谅。”
“向那小三道歉?”薛唯一僵硬挑了挑唇角,“我早就和你说过当年是她自己扑过来,你还不信,不过撞了她也不亏……只后悔当时踩了刹车!”
“你这毒妇!”
陈易安话还没说完,她已冷笑迅速翻身越下阳台!
浓厚的夜色已经退去,天将破晓,她一身白裙如触礁激起的浪花,他没料到她如此偏激,下意识伸手去抓,却终究晚了一步,裙边在他指缝流逝,带着极致的凉薄。
“薛唯一!”
他心悬半截,下一刻便听见“扑通”一声,水花溅起。
他探出大半个身子往下看,泳池激荡,片刻浮现一道窈窕的身影。
她回头朝他意味深长一笑:“看来我福大命大。”
话音落下,便开始一张张捞钞票。
他忘了,这楼下有近两米深的泳池。
清晨池水尚冷,她抱着手臂打哆嗦,淌水一张张捡起,那从前高高在上矜持的千金,如今竟肯做到如此地步,他将她送到精神病院会不会太……不,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他眸色转冷,眼见她将池中最后一章钞票捞起,而后回头冲他挥了挥钞票,含笑离开。
“低贱。”这一系列的举动,让陈易安从薄唇里不自觉的吐出这么两个没有温度的字。
……
晨初太阳升起,光芒重返大地。
薛唯一从酒店离开后没有回家,反而回到酒吧,化妆室空无一人,她用力捂住了起伏十分明显的胸口,终究觉得压着一口气。
她伪装不下去了。
即使再过三年,或者十年,她都无法平静的面对陈易安,她清晰记得母亲黑白的遗照,薛家的破败,鬓角花白的父亲。
她大口的喘着气,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发丝凌乱,眼眶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