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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一切因她而起,她自然有责任为此时茫然的楮知韶引回正途。
外公说要藏拙的,但是外公也说过人要会救赎,否则良心难安。
“找到了。”楮知韶将一台照相机递给她,“用这个,拍的很清楚。”
楮知忆在洋教士那见过相机,但她不会用。等着楮知韶跳出窗来,又将相机递还给他:“你来拍。”
“好。”楮知韶接过相机,又将两边的窗户都支住,借着两个房间的灯将阳台照亮后,方才趴在地上,十分慎重地按下了快门。
“好了,明天我就送去照相馆洗出来,过两天就能拿回来了。”楮知韶亮了亮相机,笑容明亮。
“好。”楮知忆默默地将地上的黑灰用手拢住,小心翼翼地捧住地放进一个小布袋里。
“对了,大姐,这是什么?怎么会在阳台上?”
“是锅底灰。”楮知忆将最后一撮锅灰装进布袋后,站起身,看向楮知韶,道,“乡里人外出带着锅底灰可免水土不服。”
这两个问题看似答了,但楮知韶却还有疑惑,比如为何洒在阳台?现在又为何收起。但若是再问,便是追根究底,多有不敬。
楮知韶便不再问,静静地看着楮知忆踩着椅子跳回房间。
“对了。”楮知忆探出头看他,“人各有路,只要道正,哪条都一样,不必以他人为模样。”
那一瞬间,楮知韶差点要落下泪来。
这便是他茫然困惑之处,在他心里父亲历来高大伟岸,虽然早早跟他提过与陈小姐的亲事,他也深以为然,毕竟门当户对。可今夜,父亲形象塌陷,历年信任奔坏,他那颗历来以父亲为目标的心不知何去何从。
楮知忆这一番话却深深地触动了他,只要道正,自有独属他的未来,有属于他的形象。
那他,现在想要的又是什么形象呢?
楮知忆窗户关上的瞬间,楮知韶的头探了进去,急急问:“大姐,若你的人生由他人定,如何能走自己的正道呢?”
楮知忆关窗的手顿住,仿佛听到其为荒诞之言,颇有诧异:“出生难定,但人生如何能由他人来定?”
楮知韶垂下头去:“陈家小姐刁钻蛮横。”抬头看向楮知忆,欲言又止,“少帅他风评……你真的要跟他结婚么?”
“我自有打算。”
楮知忆关上窗户的瞬间听得楮知韶低声道:“少帅是天阉,你嫁给他,不会幸福的。”
闹了半夜,楮知忆那点睡意竟消了个彻底。
她对少帅是不是天阉并不甚在意,她至在意的,是把她骗到黄金银行的人。
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楮知忆满脑子都是那张妖娆的脸。
生了那样好的一张脸,竟生了那样黑一颗心。差点让她送了命。
亏得她还在桑国人眼皮底下放过他。
嘶~依~
一阵压抑轻盈的摩擦声传来,楮知忆立刻坐了起来。
那是布鞋鞋底摩着木板发出的声响。